达米安：说起来我玩消失可能比我老爹还要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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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很快就忘了白天的不愉快。
那天过后，斯莱德出现在各个角落，杰森认为他在监视自己，防止他把他的秘密说出去。
吃早餐的时候身旁的达米安发出威胁的低吼，像只小狗，杰森抬头，果不其然斯莱德坐在他们对面，还给他们带了咖啡。
他得到了比其他修士更多的关照，每次斯莱德见到他都要为他祝福，以至于后来，杰森看到斯莱德抬起的手，都会叹口气自己凑上去，主教定不会心怀恶意，杰森自然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。
背福音书的时候，斯莱德倒不会凑过来，杰森偶然会有几个问题，每次去问，却被推给高斯神父。
主教总是神出鬼没，大部分时候都在修道院里见不到他。有几次杰森路过他房间的时候，听见里面有声音，他都微红着脸快步走过去，走远了才觉得里面发出的更像是碰撞发出的撞击声，而不是他脑袋里的那些不洁画面。
他懊恼地抓乱头发，现在他每次见到主教，第一联想到的都是衣服下的那具身体。主教在他眼中仍然圣洁，不可侵犯，但只是他控制不了那些想法。而它们快把他逼疯了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
杰森在一个响指中回过神来。
斯莱德捧着圣经，端坐在椅子上。杰森抬头时，福音在小教堂里响了起来。
他们读到哪了来着？杰森翻了几页，局促地发现自己落伍了太久。
斯莱德会抽时间与杰森进行一对一的晚祷，他说他对每个新晋修士都这么做，主教很公平，所以在杰森心中更加神圣，他不可由他主动接近，只能等待接受赐福。然而这些和那天晚上他所见相去甚远。
他不知道矛盾的是自己还是斯莱德。
主教看了他一阵子，合上圣经放在桌子下面，没有继续的打算，“孩子，和我在一起你会觉得尴尬吗？”
杰森被这个问题问愣了，会让主教问出这样一句话，就证明他做得真的过分了。别的修士和主教相处很融洽，他不过是多知道了一个秘密。他以为斯莱德不会提的，一定是自己的表现实在让对方难以忍受，他出神太久，斯莱德肯定很不满。
“对不起，我……”他说不出口，每次与斯莱德对视的时候，他的思绪都会飘到别的事情上去，难以控制。
“如果我的秘密让你觉得压抑，你可以说出去，与你觉得能够替你分担的人分享。”
杰森倒是没想到斯莱德会这么直接明了，但考虑到只有他们二人，这也确实算是一个不坏的时机。他摇头，“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喜欢男人。”
斯莱德扬起讶异的眉头，“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了？”
杰森眨了眨眼睛，这个话题几乎烧红了他的耳朵，但他还是得继续说下去，“可那天，我明明看见……你也说他是个男孩。”
斯莱德愣了愣，忽地笑开来。杰森怔怔地看着他咧开的嘴角，还有因为笑意而眯起的眼睛，以及他修剪利落的胡子，他感觉自己的心颤了一下。
笑声渐弱，斯莱德转过头来，“我喜欢性感但不自知的。而我的秘密是我不介意和所有这样的人上床。”
杰森咽了一口口水，他祈祷自己吞咽的动作没有那么大，目光直勾勾盯着斯莱德，他的冷静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戳就破。
斯莱德站了起来，“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，我相信你，杰森。或许我今天晚上不应该对你说这些，我无意加重你的负担。”
又是这样。斯莱德又在体谅他，那让杰森更加愧疚于自己的想法。他刚才在仔细分析斯莱德话里的‘性感但不自知’，甚至把自己代入试图比出个究竟，然后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。
他抬起头——斯莱德就像看透了他，沉默地等待他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。
杰森瞬间站起来，手忙脚乱地把圣经摆好。他一刻也留不下去了，再多一秒他都会低下头去，向对方忏悔。
“我突然想起来达米安还在等我。他、他现在一定很着急。”
斯莱德并没有强留的意思，“那我们改天再说。”
他几乎是冲出小教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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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威尔逊走得那么近了？”达米安在杰森进行祈祷时说，对方没有回应，于是他又绕道右边去，“你和我是同一阵营的，记得吗？”
杰森睁开眼睛，“我误会他了，达米安，一个正直的主教，像他那样的，怎么会故意捉弄我？是我太神经紧张了，就是这样。对，没错。”
达米安撇着嘴角，动作夸张，语气夸大，“我真是没长眼才会信你的鬼话！早晚有你哭的一天，托德。”
对杰森来说，达米安只不过是个小孩子，必要的时候得顺着他来，“好吧，好吧。你想怎么做？嗯？叫你老爸来把他告得倾家荡产？”
达米安眯起眼睛，弯下腰，贴近杰森的侧脸说道：“下次他房间里再发出声音的时候，我们冲进去。”
杰森皱着眉，转过头来，“你想要什么，达米安？说真的，你和你爸，我想问很久了，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？”
达米安盯着他的一双眼睛，来回看了两遍。空气安静了片刻，代表他吞下了一些话，“你讨厌我，不是吗？这件事结束之后，我就会走。”
杰森的眉目震惊，“谁那么说了？”
达米安摇了摇手指头，打住了杰森接下来的话，“你不用假装那副模样。别人的喜欢或者讨厌对我来说，都一文不值。”
杰森跪着转了个方向，抬起手臂，压低了声音，试图通过讲理说话，“好的，很好。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，达米安大少爷？贸然闯进斯莱德的房间会害我被开除的。”
“你已经做过一次了。而且，如果你帮了我，你觉得我爸会让你被开除吗？”达米安轻微地蔑视道。
“非常有道理。非常感动人。我刚才以为只是你——作为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，现在好了，显然布鲁斯·韦恩也想在这搞点大事情。而作为即将的共犯，我甚至还不知道我们是在做什么！”
“无可奉告。你不就想听这几个字吗？”达米安插着手说道。
完美至极，现在的情况是这样，他要和一个毛头小子和他没露过脸的老爹去对付一个主教，还是他相当崇拜的一个。他当然可以说他不干，但那样会使事情处于他的视野外，自然就不可控。这听起来是一个定死了的事情，所以达米安无论如何都会去的，如果自己在现场，怎么说还能起到一个缓和的作用。希望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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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的灯灭了，人的轮廓也逐渐不再清晰。杰森和达米安蹲在门的两边，偶尔互相注视一瞬。杰森想了想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蹲点吧。
他轻手轻脚地凑近达米安，却还是被对方嫌弃声音太大。
“我说，他几个小时前就进去了，现在都还没出来，肯定是睡了。”
达米安展现出难得的耐心，小声回答，“你就没听见一个小时前拉开窗户的声音吗？”
杰森瞪大了眼睛，“你说他大半夜又出——”
达米安捂住了杰森的嘴巴，另一只手比着噤声的手势，贴上木制的门，皱着眉，小心翼翼地听着。
杰森眨着眼看他，达米安静止了半分钟，绿眼睛忽然看向杰森。
“进去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先进去，现在，不要敲门。”
杰森不明所以，但如果不按照达米安说的做，他觉得情况会变得更糟。木门的锁已经在几小时前被达米安撬开，让人不禁联想韦恩家都请的是怎样的教师。
杰森站了起来，深吸进了一口气。恐怕这将是最后一次主教肯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了。希望他解释得清。
他打开了门，发现灯还亮着，而斯莱德就在不到两米的地方，穿着黑色的贴身背心，正打算打开卫生间的门。
他们友好地交换了惊讶的视线。杰森刚想开口说点什么，或者打个不合时宜的招呼，就被人猛地一推，重心不稳，向前栽去。斯莱德像是下意识地抬起双手，正好稳稳地把杰森接住。杰森呆愣地直起了身，他感觉刚才自己的鼻尖撞在了对方的胸肌上，拖着他的两只手臂强壮有力，他甚至能够从皮肤的接触间感受到对方的脉搏。
“抱歉，我……”
一个黑影在斯莱德的身后闪过，没等杰森的话说完，斯莱德突然向他靠过来。杰森睁大了眼睛，发现斯莱德把全部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，他昏了过去，而刚才那个身影正是蝙蝠侠。
闯入的男人甚至不打算解释什么，他把斯莱德的房间翻了个遍，却好像没找到他要的东西的样子。
这期间杰森扛着斯莱德，把他放在了床上，微怒地盯着四下翻找的人。
“韦恩和蝙蝠侠，哈，我怎么没想到，当然了，他才不会亲自干这些脏活，于是你们一个明面，一个暗面，唱一出好戏。”
蝙蝠侠停下了繁忙的手，转过头看着杰森，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那个跟着你的小男孩呢，你平时也教他这些？违法入室？”
蝙蝠侠又看了杰森一眼，什么也没说。他很快放弃了搜寻斯莱德的房间，通过耳机汇报了些什么，然后转身就要从窗户离开。
“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！”杰森站在床边，气得发抖。男人半个字不说，进来便把房间搞乱，没有一句解释，自然也不会承担什么责任。
他以为蝙蝠侠就会这么离开，但没想到他停顿了片刻，回过身对杰森道，“你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个真正混账。”
他跳了出去，像一个只黑鹰。
杰森低下头，查看斯莱德的情况。他的后脖颈有一道刚刚晕开的红痕，想必就是这一击让他昏了过去。他环顾四周，达米安不见了，又不见了，房屋凌乱不堪。杰森皱着眉头，走到桌台前，把扣着的相框立了起来。那个相框是空的。
他看了斯莱德一眼，简单梳理了一下收拾的顺序，然后着手开始。在他把翻乱的抽屉送进去后，转过身来，突然发现斯莱德就在他身后站着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TBC.
